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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学东:记忆中家乡传统粽子的味道

记忆中的粽子

端午节来了。

现在端午开始放假了,据说是为了尊重传统。在一个快速向工业化信息化物质化过渡的国度里,放假是否有传承历史的效果,存疑。

小时候乡下生活贫困,端午节一般也正是农忙季节,是插秧的时令,哪有什么假期!

但无论大人小孩,对端午节个个记得很清楚。而且家家必过端午节。

虽然很多年没有过过端午节了,但坐在电脑前,小时候过端午的影像,一一在心海中回放起来,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清晰。

尤其是小时候端午节必吃的三种食物:粽子、白酒(方言,甜米酒的意思)和咸蛋,更是激得今晚尚没吃饭的我,胃咕咕叫了起来。

古人望梅止渴,今晚我是想起故乡的粽子白酒咸蛋,胃里更难受。

1. 记忆中的粽子

我有多久没有吃到家里端午节的粽子了?

想想, 1986年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吃过。

这些年在外折腾,粽子倒是见识了很多,粤式的,北派的,海派的,甜的,咸的,荤的、素的,见过不少,偶尔也一尝,但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事实上我也很抗拒。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理由。

想来,一定是这外面的粽子,少了吸引我的味道吧?

老家人过去要吃粽子,一定只有在端午节。

不像如今,什么时候都能吃到,只要你想。

一个东西普及化越高,其内在的价值,消损一定最大。

粽子就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临近端午,正是黄梅季节,东西容易发霉。

老家人总是提前要把往年积存的陈粽叶,或者买的新粽叶,洗净晒干。那个时侯,一个村上,家家户户,或门口场地上支着的晾衣杆上,或是窗户上,都挂晾着粽叶。也算是比较独特的乡村景像。

粽叶其实就是芦苇叶。我们周边,虽然河多,芦苇却不多,即便有,叶子也很小,不好包粽子(我们家曾有过一畦芦苇,包粽子也不行)。所以,一般都是到街上去买灵台运村那边湖里的芦苇叶,那里是滆湖的芦苇。湖里苇叶宽大厚实,包粽子很好。

不仅是粽叶要洗净晒干,赤豆、糯米,也要洗净。

老家的粽子,早年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白粽子,就是只用糯米。还有一种就是赤豆粽子,糯米掺杂着赤豆。

我小时候喜欢的是赤豆粽子。

包粽子,自然是女人的活。

小时候,这都是奶奶和母亲活。

我偶尔也会打打下手,也学着包,见样学样。

比如,把粽叶先转成一个圆锥体,里边灌上糯米和赤豆,也学着大人用筷子把粽叶包裹起来的糯米和赤豆戳实——用粽叶包粽子强调结实,不能松松垮垮的。否则,一煮,粽叶必然散开。

但我总是包不结实。

所以,至今也没有真正学会包粽子。

所以,家乡的粽子味道,在我这个游子这儿,注定消失了。

把糯米和赤豆倒在包成圆锥体的粽叶里,灌满,扎实之后,上面再用粽叶盖上,包紧,这一过程之后,用专用的粽线炸紧,粽子最后就成了三角形了。

现在外面的粽子,有用一般缝衣服的线扎的,甚至也有用尼龙绳扎的,殊不知,这一煮之后,完全破坏了传统粽子的味道。

包粽子,要用专门的绳线。

我已经记不起家里用的棕线是哪一种茅草做的了,总之,它也是自然之物,也是一种茅草。

有时,也有人会在粽叶之外,再包上一张杆棵叶(也是一种能像芦苇一样长的茅草,只是旱生,每年冬天要收割,老的可以用来扎篱笆或搭瓜架),杆棵叶最常用在冬天蒸团子,不易沾锅。

按照现在的说法,都是纯天然东西混搭,放在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用柴火一煮,满屋清香!

端午节吃粽子时,条件好一些的,一般还要用糖蘸着,尤其是白粽子。

条件好的,会有些白糖,但一般用黄糖,黄糖现在很少见了。

与冬天蒸团子一样,端午做粽子,也会做上够吃好几天的,放起来,连续吃。

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做粽子本身费事,加上农忙期间,能够一次做了放起来,也算是一种运筹学吧。

不过,端午期间,天气已经热了,所以,煮好的粽子,凉之后,一般要用井水浸泡起来。

过了端午节,下田干活忙时,大人总会带上几只或早上新蒸过的,有时干脆是凉的粽子,放在田间地角,当饭吃。

按我们老家的说法,糯米不易消化,吃了不容易感到饿。

不过,我不吃粽子已久了,尤其是家里的粽子。

这些传统,对于生活在城市时间超过故乡的人来说,渐行渐已远。

甚至,我都不知道,家里,母亲和弟妹,是否还会在端午节包粽子(糯米每年总是种的)。我也没问过。

内心已经失去传统的城市和人群,是永远无法续接传承乡土产生的文明和传统了。

即便把它奉为节日,也不过是城市消费主义消费传统的说辞。

想想也是,正在农忙中的人,如何享受这国家的法定节日呢?

我也无地自容。

朱学东:记忆中家乡传统粽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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