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恶趣味⑤｜尿尿的时候女同事跟我打了个招呼，整个人都不好

小李现在在一个工厂大楼里上班，厕所在走廊尽头楼梯附近，跟一般的工厂厕所一样简陋。它特别的地方在于，没有小便器，男女厕格就在一个楼板下，厕格门上用黑笔分别写上男女以示区别。楼里人很少，上厕所也不挤，似乎没有什么令人不舒服的地方，直到昨天中午。

工厂楼里的厕所

在喝完一瓶宝矿力和一碗蛋花汤后，我穿过走廊向厕所进发。我进厕格的时候，坐我左边的的女同事，从对面厕格出来，还主动向我打声招呼：小李也来尿尿啦。小李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拉裤链的手都不知往哪摆了：还有这样的事？还能在厕所里以这样的方式打招呼？总之呢，小李遇到了一次新奇的尴尬体验。

一般的公共厕所，男厕和女厕应该分处两个独立的空间，各有一扇门作为出入口。而未分性别的厕所，一般是一人一用，不仅男女分开，男男也是分开的。在这两种情况下，不同的厕所设置代表了不同的使用方式，人们对其中的互动期待也有所不同，所以一般不会出现令人尴尬的局面。

广州的“占领男厕”行动

前些年男女厕所配置不合理问题由于广州女大学生的一场“占领男厕”运动而被大家拿出来热烈地讨论了一番，虽然这些讨论并没有什么用。当年小李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看到女厕所排的长队曲曲折折地延伸到走廊上来，嗯，憋尿对身体不好，小李衷心希望建筑设计师在画图时考虑一下女性的如厕感受，让男女厕格比例合理一点。假如小李尿尿的时候，突然有位女士闯进来用厕格，我想只要她不大声尖叫，或在小李屁股上狠拍一巴掌，我是完全不会有意见的。陌生人之间只要没有互动，在公共厕所这样的异度空间，性别是可以忽略的。

南京大学女生排队上厕所

很多地方的男厕设计未尽合理，男人站在小便器或小便池前尿尿的时候，很容易被路过的女士看见，果壳网上就有网友对此表达了不满：这样让男人走光的设计不科学！在小李看来，这样的说法实在是矫情：被人看见尿尿又如何？大家都会刻意地删除这些记忆，即便记住了也不会有哪个不识相的拿出来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那昨天中午小李的脸红就显得有点奇怪了，尿尿被异性看到完全不是什么新鲜的经历，同事以后肯定也不会说小李你尿尿怎么怎么的，这尴尬的感觉从何而来？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在异常的空间里以异常的方式碰到了异性同事却发生了正常的打招呼过程。工厂楼的厕所打破了一般公厕的空间布局，男女在这样的空间里相遇，若以陌生人的方式互相视而不见，就不会产生任何尴尬。而我那可爱的女同事，居然跟我友好地打招呼，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的认知框架拆散了，不尴尬才怪。

当一片菜叶在饭碗里的时候，它是干净可食的，若掉到地上了呢？它可就不干净了，为什么不干净？是因为突然就携带病菌了么？显然不是。

所以，在这里向大家推荐人类学家玛丽·道格拉斯的《洁净与危险》，一本既有料更有趣的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