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林随笔：西方人眼中的非洲人

华林居士案：对于非洲人，我们华人，特别是目前在非洲或呆过一段时间的华人，按照我们的价值观，有我们的看法与评价。那么，非洲人在西方人的眼中又是如何呢？毕竟，西方人的价值观与我们东方人的价值观是不一样。一次，在达累斯萨拉姆与一位瑞典人聊起了坦桑尼亚人，聊起了非洲人。结果发现，非洲人在他眼中，许多方面的评价竟然与我们的看法是接近的。看来，人类在价值观上，还是有与许多共性的。

2015年初的一天，到达累斯萨拉姆出差，还是住在那家小旅馆。至于那家小旅馆，居士在以前的游记中提及过多次。

在小旅馆的游泳池边等晚饭时，与一位白人聊起天来。在早些时候，就看见这位白人坐在游泳池边看书，还与他打了个招呼。现在，等晚餐的时间，估计他一个人也很无聊，因为是他自愿地加入到了我们这个桌上来的，与我聊起天来。

他说他是瑞典人，名叫彼得，到坦桑尼亚来短期旅行，处理一些事情。我问他是搞什么行业的。他说他是开飞机的。给航空公司开飞机？我问道。他说不是，他在瑞典自己拥有飞机，并且还有自己的公司。

我问他到非洲来干什么。他说他想坦桑尼亚弄个自己的直升飞机，作为商业目的。

他告诉我，他在坦桑尼亚找了一个黑人女朋友，其是大二的学生。他是一九六二年出生的，现在应该是五十三岁。他这么大的年纪，我想他应该是结了婚的，到非洲来可能是寂寞，再找一个小三。我问他以后回瑞典，是不是也要将黑人女朋友带回去。他说是的。我说，你不怕你瑞典的老婆吗，或你已是离了婚的，他说，根本没有结婚，如果要结婚的话，可能就与现在这位黑人女朋友结婚。可是，他又告诉我说，他在瑞典有孩子。没有结婚，那来的孩子？他告诉说，他在瑞典与人同居生的。

说到他女朋友，我问他是不是有文化差异。他说是的，文化差异还蛮大的。他说他们欧洲人有什么事，或想干什么，就喜欢直说。但坦桑尼亚人给说了很久，你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比如，黑人警察将你的车拦住，先朝你的车这看看，那看看，然后与你打招呼。接下来，就找你车这个毛病，那个毛病什么的。其实，什么毛病都没有，但硬要给你找个岔子出，说有毛病。说穿了就是想要钱。彼德说，你想要钱，早说嘛，拐这么大个弯。

彼得告诉我，他经常从小旅馆步行一两个小到市中心去。这里的交通非常的不人性化。开汽车的是老大，其次是开摩托的，再其次是骑自行车的，最后才是行人，行人如果要过街，危险性很大，因为汽车从来就不礼让过行人，有一次，他在人行道走，两辆自行车并排着对直朝他迎面闯来。他气不过了，就一把将一位骑车的人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然后提起自行车将其扔得老远。这里的人，有辆车开，就特别的显摆。

还有一点，这里的人特别喜欢跟人要钱。他说，在街上散步途中，常能见到人与你打招呼。然后，他就跟着你走，一会自己的母亲去逝了，一会又说自己的父亲去世，一副可怜相，但不管那人装得是如何的怜，彼德就不会给那人钱。还一次，彼得在饭馆吃饭，一位当地黑人走到桌边来与他搭讪，说他是查理的朋友。然后，又说自己经济困难，希望能得到帮助。彼得就掏出手机，拨通一位叫查理的朋友，查理说没有这位朋友呀。那位陌生人就只有悻悻地走了。总之，当地人就这么向你要钱。先与打招呼，与你套近乎，然后就向你要钱。最好的办法是，在打过招呼之后，做得比对方还穷的样子，先开口向对方要钱，弄得对方没有脾气了。

当他讲到查理时，我想了当时刚发生的法国查理杂志的恐袭惨案，于是就问他有何看法。他说，太让人悲伤了。现在的在欧洲人，每天在新闻上看到的都是凶杀、暴力、混乱、恐袭、战争等不好的消息太多。他个人有好多年不开电视了，因为关于社会的负面报道太多，不像十多二十年前，打开的都是好消息。后来，看到的都是负面消息，于是干脆将电视拔了。讲到这里，小坐在旁边的小魏插言说，你这种只想好看好消息的心态，最好生活在中国，天天看新闻联播，那个节目会让天天生活在幸福与梦幻中。

彼得接着说，现在的欧洲人很多都有厌世与悲观的情绪。我问是不是与经济不景气有关。他说不是，而是许多人生活在富裕的环境里，什么都有了，没有新的追求了，有点无所事事了。对于这种富裕的生活，一些感到厌恶与无聊了。

就拿他来说，在瑞典生活太舒适了，有自己的私人直升机公司，有自己的产业，孩子也长大了，每天不为衣食住行发愁，精神上反而觉得空虚了。对在瑞典的生活，感到厌倦了。于是，决定将自己在瑞典的公司与产业处理掉，准备投到非洲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在坦桑尼亚买一架直升机和一艘游船，开一家服务公司，并以开始商业运营，应该是刺激的。

我提醒他说，把钱投在非洲，投在坦桑尼亚，风险还是很高的，当地人特别惦记你手中的钱的。他说知道这一点，他的黑妹女友也对他直言过，说坦桑尼亚当地人对他好，主要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他说，他不怕，他又没有投在不动产上。如果见势不好，就将自己的直升机与游船开到南非去。

其实，他对坦桑尼亚的情况，也是十分了解的，因为他在这里有信得过的朋友。我问是白人还是黑人，他说都有。他的白人朋友在坦桑生活了二三十年了。另外，他在南非也有一帮贴心的哥们。

与所在坦桑尼亚生活的外国人一样，他也认为当地人办事效率太低，官场办事拖沓。对于他这种办事讲效率的欧洲人来讲，简直受不了。我对他说，也许当地人没有什么财富，但他们却有一大把时间，在这里办事，首先须做到的是要有耐心。他也同意这一看法，但就是受不了。不过，他也认为坦桑尼亚人幸福指数很高，因为他们每天的生活很简单，很悠闲，慢节奏，有很多时间与人聊天。他说欧洲人就不行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打理公司，参加活动，每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务，连与自己的孩子，与朋友闲聊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非洲，他又说现在非洲有很多的美国人、欧洲人与中国人，大家都在非洲争利益，捞资源，让非洲这些国家越来越穷。我说，也不完全是这样，其实，美国人也罢、欧洲人也罢，中国人也罢，到非洲来投资或搞援助，对当地经济的发展是有帮助的。非洲贫穷，主要还是当地人自身素质的问题，不要都怪外国人。

这一点，他与我的看法倒是一致起来，都认为当地人缺少进取心，目光短浅。没有长远计划。比如，一般的当地人，一旦有点钱就立马化光。也不知道节约与蓄存，积少存多搞投资来发家致富。另外，彼得也认为当地太腐败。他的朋友告诉他，坦桑尼亚的主要财富，集中在十来个家族手中，而这些家族个个都与贩毒行业有关。他们在Oyster Bay拥有大栋大栋的别墅。这样的现实，这个国家的经济能搞好吗？他感慨道。

另外，他也不想在这里购买房产，说这里的房产没有保障。因为土地是国有的，虽然可购买几十年的使用权，但最终还是要收回国有的。他说他最不喜欢土地国有的体制，因为是国有的，房屋所有人就不会将房子建得很结实，维护得很好。坦桑尼亚的房子修起后，就不维护了，一只使用到倒塌为止，所以使用年限不长。他说他们欧洲就不一样了，几百年的老房子比比皆是，因为土地是私有的。房子的主人在造房子时，一定会造得很结实。即便是转让，新的房主也会化精力去对房子进行维护的。我告诉，中国的情况也差不多，土地是国有的，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下面的土地也是有使用年限的。他认为，我们这种土地国有的情况，对房主和房子本身是悲催的事情。他说，土地国有而非私有是最愚蠢的土地所有制。

他聊得很投入，晚餐吃完，还滔滔不绝地与我聊。要不是后我打断他，说我因第二天要去Rufiji河地区出差、晚上还要早点休息，他可能会聊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