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观护”助力明天梦
□ 文/图 本报记者 黄洁
在附条件不起诉考察期将满时,年轻的小宇曾在生日的烛光里许下三个愿望:“家人每年都能团聚、自己事业有成、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改变。”时隔两年多,小宇当初的三个愿望都已变成现实。遥想自己离家出走,四处漂泊,17岁就差点因打架沦为罪犯的那段经历,小宇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而帮助小宇从噩梦中走出来的,正是北京市西城区检察院搭建起的“无差别化”考察帮教平台。
2012年,为了解决对非京籍附条件不起诉未成年人的考察帮教难题,西城检察院与社会力量合作,在北京成立了第一家“无差别化”考察帮教平台。五年来,该平台已经对31名涉罪未成年人开展附条件不起诉帮教考察,帮助他们顺利回归社会,且至今未发生任何再犯罪情况。
“这次机会很难得,我在努力改变”
小宇来自西南山区,自幼家庭贫困,因不满父亲长期打骂负气离家,一走就是3年。3年间,他在社会上独自闯荡,走过很多地方,其间父亲因病离世他都没有回家看一眼。2012年,年仅17岁的他因琐事与打工单位的同事发生争吵,一时冲动将对方打成轻伤,被刑事立案。看守所里,第一次让他感觉自己还有希望,是在见到检察官赵颍之后。
赵颍是西城检察院未成年人案件检察部的检察官,也是小宇案件的承办人。在她的最初印象里,小宇是个倔强的孩子,初次见面时始终一副不认错、不道歉的模样。可随后进行的社会调查却显示,小宇仍有“向善之心”,这四个字让赵颍最终决定要给他一个机会,不能一诉了之。
在引导小宇认识到自己行为违法性、危害性的基础上,赵颍对小宇作出了附条件不起诉决定,考察期六个月。“小宇是典型的‘三无人员’,在北京无工作单位、无固定住所、无监护条件,以往这类涉罪未成年人因为考察帮教存在障碍,无法获得取保候审或是附条件不起诉,造成了法律适用上的不平等。”赵颍告诉记者,2012年西城检察院与明苑集团合作建立的“明苑新起点实践中心”成功破解了这一瓶颈问题。
小宇是到“新起点实践中心”接受考察帮教的第一个涉罪未成年人。当天,是明苑集团总监亲自来接的小宇,将他安置到了该集团下属的一家餐饮企业做“实习生”。从此,小宇有了固定的住所和工作,还有了每月固定的收入。在外人眼中,小宇和大家一样都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只有负责对他实施监管的人员才了解真实情况。
据赵颍介绍,每一个附条件不起诉的涉罪未成年人,西城检察院都会综合其违法犯罪情节、社会调查结论、认罪悔罪态度等一系列因素,为其“量身定做”详细地考察帮教计划,以“对症下药”帮其转变,顺利回归社会。在一份思想报告中,小宇写到:“这次机会很难得,我现在努力改变,希望大家多帮帮我,希望这事之后,我能够真正改变。”
引入专业力量全程参与考察帮教
“为了更好地帮助涉罪未成年人完成转变,我们一直在努力推进帮教的专业化程度,还将社工和社会学专家引入到了整个检察诉讼环节,全程协助我们开展考察帮教、提供专业性意见建议,在涉罪未成年人出现新问题时第一时间进行沟通解决。”西城检察院未成年人案件检察部检察官冯苗苗说。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院便是西城检察院固定合作的专业组织,在对小宇的考察和帮教中,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董磊明可谓功不可没。最初打动赵颍的“向善之心”便是出自董磊明的社会调查报告,而在考察期内,对小宇情绪的疏导同样得到了这位教授的帮助。
赵颍回忆说,当考察帮教进行到第三个月时,小宇突然在深夜给她打来电话,情绪十分激动。原来,老家传来消息,小宇的母亲改嫁了,这让小宇感到非常愤怒,也很孤独。电话中安抚了小宇后,赵颍立即联系董磊明教授,对小宇开展了心理疏导。“对小宇的心理疏导工作进行了大约有一个月,其间我们反复用沙盘测试游戏对他的心理情况进行把握,再根据情况对他进行教育和引导。最终,小宇慢慢开始理解了母亲的选择。中秋节前夕,还主动把攒下的1000元工资寄给了母亲。”在赵颍看来,这次心理疏导为小宇最终回到母亲身边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考察期满后,小宇选择回到了老家,在距离母亲仅有20分钟车程的小镇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每个周末都会去母亲家里探望,与继父也相处得很好。而他对自己今后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有信心。
分对象打造多层级考察帮教平台
记者了解到,西城检察院打造的“无差别化”考察帮教平台中,“明苑新起点实践中心”还只是其中一部分,与此同时,对于京籍涉罪未成年人的科学考察帮教,该院同样没有忽略。
冯苗苗告诉记者,根据涉罪未成年人的监护条件,西城检察院将考察对象分为三类,针对不同对象实施不同的考察模式:对于在校学生,主要在学校进行考察；对于北京户籍的非在校生及外地籍在京有监护条件的未成年人,就主要在“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新起点实践中心”进行考察；而那些“三无”未成年人,则安置在“明苑新起点实践中心”。
“每一个附条件不起诉的案件,我们都会与合作的社会力量共同组成考察小组,除了检察院和实践基地的负责人员外,也会视情况邀请妇女儿童专家、心理专家等共同参与,而心理辅导基本上是每个被考察对象的‘必选项’。”冯苗苗说,西城检察院在北京市率先实现了“全覆盖”的社会调查制度,聘请专业力量对本地和外地户籍涉罪未成年人同步开展“无差别”的社会调查,解决了过去“电话调查”“表格调查”等方式存在的全面性和客观性不足的问题。
据了解,按照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教育、挽救涉罪未成年人的理念,西城检察院已经打造了包括社会调查、考察帮教、训诫教育、法律援助、在校生犯罪预警机制等一系列配套制度,5年来该区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已下降70%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