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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李立三夫人—— 李莎“文革”后期在运城的软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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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亮

5月12日，著名俄语教育家，第六、七、八、九届全国政协委员李莎在北京逝世，享年101岁。

李莎1914年出生在俄罗斯萨拉托夫州的一个地主家庭。她早年毕业于莫斯科外语师范学院法语系，1936年与共产国际中共代表团成员李立三结婚，1946年10月随李立三来到中国，1964年加入中国国籍。李莎曾历任哈尔滨外国语专科学校和北京外国语学院教授、中国翻译学会理事、中国老教授协会名誉理事等职。

“文革”中李莎因受李立三牵连，在北京秦城监狱度过了八年囹圄生涯。1975年夏，政治形势有所松动，李莎被下放到远离首都的晋南运城县，在这里又度过了三年半的软禁生活。

运城地区农科所（现山西省棉花研究所）接到上级指示后，专门为李莎准备了一套住房。农科所本来没有围墙，但因李莎属于下放软禁性质，在一定程度上仍要限制其自由，有关部门就拨出专项款修起了围墙。在李莎住房的隔壁，住着一名警察，承担着监视李莎的任务。

当时李莎头上顶着“苏修特务”的帽子，一开始农科所的工友们自然怀有戒心甚至是敌意。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他们觉得这个慈祥的外国老太太不像坏人。怀着善良同情之心，工友们给予李莎许多照顾。冬天因经常停电，锅炉房不能生火，李莎的住室温度很低，工友们就在李莎住室里盘起炉子，还帮她找来劈柴，买来炭块。隔壁的警察似乎也混淆了“阶级阵线”，经常到李莎的房中与她下跳棋，两人结成了忘年交。当时，李莎的住房里还有一件高档奢侈品，是李莎的女儿李英男给母亲买来的一台小型黑白电视机。一到晚上，工友们都涌到她的房间，看当时还很稀罕的电视，李莎也总是热情招待，气氛非常融洽和谐。经过允许，李莎可以到附近街上购买日用品和蔬菜，但同时也会遇到一些麻烦。因为当时的运城虽是一个地区行政公署所在地，但仍是一个县城，很少见外国人，所以李莎每次上街，周围都会围上一大群看稀奇的人，让她动弹不得，常常需要警察出面才能解围。

在这段特殊的软禁时期，上面允许李莎看一些报纸，女儿又给她寄来几箱俄文书，李莎便在小小的住房里建起了自己的“图书馆”。为了消除母亲的寂寞，李英男还将她未满3岁的儿子刘铮送到运城陪伴姥姥，给李莎增添了不少乐趣。

在运城，李莎日夜思念着音讯隔绝的丈夫李立三，她那时并不知道，丈夫已于她到运城的八年前就含冤服药自杀身亡。她一直期盼着与丈夫和儿女们团圆的那一天。

1978年年底，在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不久，李莎结束了在运城三年半的软禁生涯，回到北京，这时她才知道丈夫早已不在人世。劫后余生的李莎重返教学岗位，并于1983年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为外语教育事业奉献着自己的力量。后来，年届百岁的李莎回顾走过的人生道路，表示无论是对爱情的忠贞、对教育事业的热爱，还是对中国人民的深厚感情，都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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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张军娜